校园言情小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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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之夭夭(二)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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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见月已中天,冷月摸出纸笔琢磨了一封辞别信,信上言明自己不能嫁给张宗泽,他俩没有两情相悦,当然不能说张宗泽造谣,只是“有些误会”。

父母大人通情达理,一定能理解她的苦衷,能安抚好掌门师伯和师兄的情绪,想想自己留的烂摊子,给父母戴个高帽子并不过分。

最后的最后,名字都署完了,再用不起眼的小字写上,称她要效仿外祖父,在灿若云霞的年华,出门游历一番,立志承外祖衣钵,光耀沧海派门楣,营造一种仿佛她出门游历和定婚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,只是恰巧写在了一张纸上的错觉。

她觉得她写得挺不错。

冷月正欣赏自己的大作,忽然有敲门的声音,随后曾云的声音响起:“月儿,睡了吗?”冷月很想回答睡了,可是她没熄灯,赶忙将包袱和信都丢床上,用被子盖住,弄乱了几丝头发,装出一副睡眼惺松的样子,开了门。

曾云站在门口,如练的月光洒在她身上,清清冷冷,进屋环视四周,半晒收回目光,方道:“你要出谷去。”这是个陈述句,不是疑问句,踌躇半天,冷月只得点了点头。不用想也知道曾云是怎么知道的,一定是冷星露了马脚。

她并不害怕她母亲严厉地责问她为什么出谷,或者歇斯底里地阻止她出谷,她倒希望她会这样,但她母亲不会的。

曾云是一个称职的妻子,合格的母亲,但她就如一块素色的屏风,阳光不管如何炽烈,内里依然没有一丝温度。

曾云道:“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桑田谷,过得也挺好的。”

冷月没有答话,双手垂立两侧站在一旁,心想:“但也挺无趣的。”

曾云叹了口气道:“出了谷,不要忘记你医术的功课。”

冷月道:“知道了,带了解毒圣经。”

这果真是她妈的行事风格,她从小跟父亲学剑,跟母亲学医,父亲是咆哮派教学,母亲是唠叨派教学。

她从小就学得很乖,只要认真学剑学医,父母就不会找她麻烦,她父亲还会咆哮她的规矩,她母亲除医术以外的事,翻来覆去全是“好的,行了,知道了,你去吧”,然后就埋头看她的医书。

冷月记得有一次,那时她还没学武也还没学乖,她和谷里几位长老家的孩子大打出手,小一岁的冷星在旁边不住地哭,等几个母亲赶到拉开他们的时候,她已经被揍得满身是伤,当然她也没让她们几个好过,照准领头挑事的孙桃眼睛就是一拳,她受多重的伤不重要,重要的是孙桃顶着熊猫眼大半个月不好意思出门,这脸丢得才真大。

几个母亲都拉了自己的孩子在一旁擦药的擦药,教训的教训,只有她和冷星,是自己走回家的,冷灵均罚她们跪祠堂一天一夜,曾云从头到尾没来看她们一眼,冷星哭累了,终于睡着了,她却端端正正跪到天明,一滴泪也没落。小时候她还会期望曾云哪怕揍她们一顿,也好过这般不痛不痒、不闻不问,慢慢大了也就不期待了。

坐了会,曾云站起身来往外走,走到门口,停住了:“江湖风波险恶,你万事小心。”冷月呆了一呆,颇有些感动,这是曾云对她表露出的少有的关心了,应道:“知道了。”

目送曾云离开,冷月摸出从小戴在身上的玉佩摩挲了一会,这玉佩莹润透亮,微微泛着绿光,雕作星星形状,是曾云给她的。她曾经疑惑:“星星不应该是给妹妹的吗?我的不应该是一个月亮吗?”曾云答道:“这玉佩就只一个,没有月亮。”她将玉佩戴了回去,仔细地塞进了里衣。这下真决定要出谷了,除了对未知的兴奋,莫名还有几分不舍和惆怅。

眼见月已偏西,桑田谷已陷入沉睡,冷月拿起包裹和佩剑,蹑手蹑脚牵了她的小青驴藕带,踏着朦胧的月色,出谷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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