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斜的日光从半开的窗牖射入寮房,地上洒落一片摇曳的树影。
何明瑟已经哭累了,睡去了有些时候,沈猷轻轻抚摸着她黑亮的秀发,梦里的她时不时抽泣几声。
虽然已经睡着,但是她的身体在微微发力,很僵硬。沈猷想将她放到床上,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。
他将她的头轻轻放到枕上,伸手脱了她的鞋子,将她的双腿扶了上去,然后他弓腿绕过她去拉床内侧的被子。
她在梦里翻了个身,腰间的那个荷包掉落了出来。
沈猷拾起荷包放到眼前端详。荷包呈淡蓝色,上面绣有祥云如意纹的图案,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香气。
沈猷嗤之以鼻,赵献这厮,如此会讨姑娘欢心,怪不得能在此前一举得了她的芳心,自己怎么就从来没想过这些。
沈猷此时有强烈的将其打开看一看其中为何物的冲动,虽然他知道此事不妥,被她知道定是要在心里嘲笑他一番,但是眼下她睡得沉,他只看一眼,神不知鬼不觉,便将其放回去又何妨?
他拉开荷包的开口处,却只见里面只是黑乎乎的一团头发,他伸手进去捻了捻,此头发细软,与何明瑟头上那一头粗硬的头发不同,这才稍稍舒心了起来,应不是她昔日送于赵献的。
那这便是赵献的头发,他放在鼻前闻了闻,似乎还透着头油的腥臭味,他嫌弃的将荷包开口拉紧,一把丢在了床上。
定是赵献在用青丝对她表相思之情,何明瑟日后会不会将这荷包带在身上,思及赵献和她的往昔……
沈猷两道眉蹙在了一起,转身抓起床上荷包扔在了地上,跳到地上来回踩了两脚,解了心头之恨,才将它捡起来扔在了桌上。
何明瑟醒来时已至傍晚,沈猷从厨房拿了饭菜,刚刚放到桌上,见她睁大了一双杏眼躺在床上看他。
“饿了吧?快起来吃饭。”
何明瑟情绪稳定了很多,她坐起身子,对沈猷道:“我知道这些天你也没睡好,吃完饭你也回军营去休息吧,不用管我。”
他笑了笑,“我不累。”
何明瑟穿好鞋子,坐到桌边,此时光线已经暗了下来,沈猷点燃了桌上的油灯。